村长此时想起来的却(què )是,公文可白纸黑字写了耽搁的时辰要罚粮的,村里这些人能够交齐两年的税粮已经很不容易,要是再罚可能又(yòu )要和当年一样了。想到当年,村长的面上几乎带上了哀求之色。
张麦生立时就明白了(le )她的意思,我不说出去,就是说出去了也只说是你们家最后一点。
五六天后,西山上(shàng )的樵根都差不多没了,山上的人少了许多,大部分都是砍柴的,剩下的都回去照看暖房,已经撒上了粮食。
村里(lǐ )的气氛压抑, 虽然粮食少了, 但各家在青菜加把粮食煮成糊糊还是可以的。至于樵根, 并不(bú )是每顿都吃。就她知道的, 基本上都是每天吃一顿樵根,一顿粗粮糊糊。
一个大男人蹲(dūn )在她面前抱头痛哭,张采萱不觉得好笑,只觉得心里难受。麦生对他爹,可以说真的很上心了,上一次执意出村(cūn )去找大夫,最后马车丢了不说,人也去了半条命,好在他爹拿了秦肃凛送去的药喝了(le )渐渐地好了。但听说这一次生过病后,精神大不如前,到如今又是小半年过去,听到(dào )这样的消息,张采萱一点都不意外。事实上能拖这么久,可能已经是张麦生能做到的极限了。
抱琴家的猪,在虎(hǔ )妞家的猪死的隔天开始吐,半天就没了。接下来一段时间,时不时就能听到村里的猪(zhū )无缘无故就吐,一两天就死了。短短几天过去,当初同时一胎生出来的十几头小猪死(sǐ )了一大半。
那边秦肃凛就赶紧拿上了称,他在家根本没称,估摸着搬来的,反正只多不少,称完果然多了小半袋(dài ),大概十几斤,秦肃凛装了拎回来,事实上大部分的人家都没称,耽误时间就在这个(gè )上面,许多人搬了几麻袋过来,估摸着够了,但其实不够,还得等着他回家再去拿,有的人要跑几趟才够。
看着马车走远,村口的大门也被村长关上,一时间偌大的地方,一群人站着都有些沉默,鸦雀无声。
那樵根是一种草的根系,据说以前的樵夫就是靠这个填饱肚子而得名。贱(jiàn )得很,林子里到处都有。尤其在林子边上最多,一长就是一大片,挖回去洗干净之后(hòu )切了熬煮,再放点青菜进去,煮出来是像是黄米粥一般,比粥还要粘稠一些,也能饱肚子,其实味道还不错,酸(suān )酸的,只是有点涩。前两年都是家中嘴馋的人有了兴致才会去弄的。没想到现在就已(yǐ )经有人去挖了。那东西还能挖回来放着,可以放很久都不会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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